“下不了台”的悲惨婚姻

时间:2022-02-24 04:17:50

“下不了台”的悲惨婚姻

1999年腊月,发生在沂河岸边的这个真实故事曾经让笔者很长一段时间难以动笔,因为我们难以相信和理喻这样的现实:一对看上去欢天喜地的男女青年结婚不到半个月,新娘就惨死了洞房里。杀死新娘的人并非别人,正是她的新郎。在新娘惨遭血刃后,自知罪责难逃的新郎随之悬梁血缢。

我们带着许许多多的疑问走进了这个家庭,并试图从这对新人相识相恋的过程中了解并寻找到什么。

男的叫浩,女的叫香。浩和香居住的两个村庄相距并不远,两村之间只隔着一个镇子。

浩在村里人的眼里,是一个非常本份老实的青年,性格孤僻,少言寡语,从不惹事生非。因为村庄离镇子较近,村里人做生意的比较多。浩中学毕业后,也跟父亲赶集上市出摊卖布。

浩25岁那年,和浩一块出摊卖布的同村人小吴出面做媒,把自己的小姨子香介绍给了浩。

其实,浩与香早就认识。因为香经常来村里走姐家,有时候见姐姐姐夫忙不过来,香就来布摊帮忙。浩和小吴邻摊,所以两人虽然交往却认识。

香给浩的印象是大方开朗,能说会道,很会招揽生意。相比之下,浩就显得过于木讷,甚至呆板。其实,这只是彼此给对方的最初印象,直到后来两人确定恋爱关系,浩才觉得,香这个人让他捉摸不透。

香家里不富裕,但姐妹四人中,香最小,也最任性。因为父亲死得早,她和六十多岁的母亲过日子。

农村现在虽说富裕了,但花钱的地方越来越多,无论红白喜事,娘生日儿满月,讲排场搞攀比的日盛一日。不用说别的,就是从说个媳妇到娶进家门,打墙盖屋、定亲送彩礼不说,仅就平常逢年过节,另加过“六月”以及“大相”、“小相”这些花钱的事,一般家庭就难以承受。

为了让浩早一天结婚,了却老人的一桩心愿,浩的父母花了3万多元为浩盖起三间大瓦房。为把儿媳娶进门,老人甚至倾其所有,花掉全部积蓄。香却张口要29英寸大彩电,闭嘴要摩托车,“三金一木48条腿”,把自己当成金疙瘩卖了。从这个时候起,香似乎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,变得异常地贪婪,特别到临结婚的一段时间,她提出的要求其实就是无理刁难。可悲的是,作为浩的父母也包括浩自己,却把这种异常现象看作是一种正常,因为像香这样的女孩临嫁要钱要物的,在农村实在太普遍了。

然而,香却并非像浩想的那样,为了钱物才无休止地甚至变着法儿地要这要那。此时,只有香自己明白,她的心已经不在浩一个人身上。她讨厌老实的浩,想用这种笨拙的办法来逼浩退婚。

人说爱情是自由的,但戴上了世俗和物质的枷锁后便难以自由。

香这个女孩心性比天高。她浪漫,在她眼里浩就是一块榆木疙瘩,让她怎么也打不起精神。

浩和香结婚是农历1999年11月底。悲剧也就从这一天开始拉开了帷幕。

洞房里的灯熄了,只有窗台上的那支红蜡烛还亮着,那种眩晕的光晕的光映衬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心境,浩的心像火,香的心似冰。

结婚第一夜,老实的浩处于男女之间的羞赧之情,没有向香提出夫妻间才有的那种要求。

第二天夜里,浩忍不住就想和香做成夫妻,但被香拒绝了,还惹恼了香。她恨自己草率地嫁出去,她甚至恨浩家太有钱,恨浩不是自己的意中人。看着洞房琳琅满目、一应俱全的家用电器,她就心跳不安。晚上,她自己把自己当成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,只想着怎么才能逃脱这个牢笼。浩想靠近她时,脸上被她抓出一道血痕。浩问她:你这是干什么?

她的回答只有几个字:看着你就够!

新婚期间夫妻不合房,这算什么事?老实本分的浩和衣躺在沙发上,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,心里头冰凉。

他想知道香究竟为什么会这样。他等着她亲口告诉他。天还不亮,浩就早早出了门,在村外的路上转悠,烟抽完一支又接一支。他百思不得其解,香到底想干什么?

奇怪的是,白天香表现出来的竟然是另一副模样,她不但在浩的父母面前说笑自如,还在他跟前表现出和亲昵之态,让人丝毫看不出她有何异常。

倒是浩的表情让父母觉得怪异,不苟言笑的浩心事沉重,还误让亲人们认为浩是过于疲劳的原故。

按照当地的婚礼习俗,婚后第六天新郎到岳父家里去“认亲”。这一天,浩喝了不少酒,内心虽然痛苦不堪,却也强作欢颜。席间,有人看出了蹊跷,与他开的玩笑有些过头,他感觉到自己被人取笑和奚落,他隐隐感到香的事情他们明白,只有他一个人被蒙骗被耍弄了。

回家的路上,浩骑着摩托车带着香,出村不远,就遇见一个男青年。香让浩停下车,说和她同学说几句话,让他先走。浩没有走,停下车等香。可香同那个小伙子说得没完没了,虽然浩听不见他们说的什么,但从香的表情看,浩似乎明白了――她另有相好的男人。

老实人最可怕的事情就是面对羞辱。浩从那一刻起,内心每时每刻都跳动着火焰,他开始变得难以承受难以遏制。

这时候的香也似乎吃了秤砣铁了心,她在床头上放了一把锋利的菜刀,只要浩敢对她施暴,她随时都准备与他拼命。

事情就这样变得不可收拾。然而,这一切,都在他与她两个人之间发生着,他人并未察觉。

最后的那个夜晚,浩和香的对峙到了极点。香把话向浩挑明了,她说自己根本就没打算和他过日子,离婚是迟早的事。

浩的心早已千疮百孔,他的心里替年迈的爹娘悲伤。如果真的离了,自己丢人不说,父母为自己花了这么多钱,难道就让她给炕了?他知道因为连续十几夜的痛苦折磨,自己已经变得不像个样子了。就在昨天晚上,可怜的娘还认为儿子得了什么病,请了村里一个巫婆又烧纸又烧香,替他“打送打送”。他除了对娘说声“娘,我没有病”外,就再也不想多说一句话。

人到了最绝望的时候,心仍存有一丝绝处逢处的念头。黎明来临的时候,香正在梳妆台前,挠头弄姿地往自己脸上涂抹着,那神情俨然是一个胜利者。她不知道,站在她背后的浩由于过度绝望和愤怒,脸都变形了。

“你是不是外头有了相好?”

“叫你说对了,我外头有人!”

“你坑了俺一家,就不寻思会有什么恶报?”

“哼!你难道还想杀了我?”

“你当是我不敢?”

“你敢?”

话音未落,香就扑向床头,企图去抢夺那把菜刀。可是已经晚了。

浩一下子疯了!他用菜刀疯狂地砍倒香,在香的头上、脖子上、肚子上,不停地猛砍,边砍边喊:叫你死!叫你死!

鲜血染红了洞房,飞溅在墙上、床上、门上……犹如红蜡烛那跳动的火焰。

短短几分钟之后,浩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,在他浑身感到痛快淋漓之后,惊恐一下子袭上心头。

他骑上摩托车出了门,在村外的田垅上疯一样地飞窜,最后他还是返回家把门锁死,抽罢几支烟,他感觉已无路可走,便找来一根绳子,搭上房梁。在做这一切的时候,他在心里喊着: 爹娘,儿对不住你们了!然后把绳子套进脖子,一脚蹬开脚下的凳子。

村里人说,香毁在浩手里,浩也毁在香手里。他们的死到底为了什么,人们似乎一时也说不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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